乔丹密友16岁杀人58岁成NBA高管 被曝光(组图)

原文标题:He Rose to the Highest Levels of Businessand Basketball—but With a Secret原文作者:HOWARD BECK原文链接:https://www.si.com/nba/2021/10/13/jordan-brand-chairman-larry-miller-shares-secret-daily-cover译者:四如居士注:文章本身态度不代表本号观点,只是告诉你在美国最近发生了这么个事……******

1965年9月的一个傍晚,当时年仅16岁的拉里-米勒站在西费城洛卡斯特街和53街街口,用一把.38口径手枪将子弹射入另一名青年的胸膛,将其当场枪杀。

出狱后,米勒将这个秘密锁在内心深处四十多年。即便后来他运营过NBA球队(编者注:2007-2012年期间米勒担任开拓者主席,主导了球队的两次重建:包括送走兰多夫树立罗伊为核心,以及在罗伊受伤后积极操作,最后通过杰拉德-华莱士的交易换回2012年首轮签并选中利拉德),之后成为耐克乔丹品牌的领导,在他的任期内几乎翻了一倍的收入。但这么多年来,他一直没把这段故事说给乔丹听,说给耐克创始人菲尔-奈特听,说给NBA高层听。

几十年来,拉里-米勒对自己的过去一直守口如瓶,没将其告知自己的朋友,甚至是自己的孩子,担心这件事的暴露可能会将他毁于一旦。但是米勒现在觉得这个故事非说不可,在一场与《体育画报》进行的90分钟采访中,他称自己被杀人这件事所困扰,将其描述为“完全没有意义”。他并不认识对方是谁,之后甚至是在新闻中才得知受害者是时年18岁的爱德华-怀特。“这让我愈发感到难受,因为一点意义都没有。”米勒说道,“我的意思是,我没有正当的理由去杀他。这是我真正感到难过的原因,是我每天都会去考虑的问题。我杀了人,杀了一个我完全没理由杀的人。这是我真正感到困扰的地方。”

米勒说,现在揭露自己的过去能使他解脱出来,去和处于犯罪边缘的年轻人以及监狱中的囚犯讨论自己的经历,也许可以帮助他人远离暴力,重回有益的人生。

“对我而言这真是一个艰难的决定。”米勒靠在一张深棕色皮椅上说道,对面一张相搭配的皮沙发上坐着他的女儿莱西,“因为四十年来我一直在逃避这件事。我试图将其掩盖,希望人们不会发觉。”

如今,米勒依然是乔丹品牌的主席。但他的精神状态始终在付出代价:他不断地做噩梦,偏头痛严重到被送送进急诊室。“感觉从我身体内部蚕食自己的身体一样。”他说道。

在过去的几个月中,米勒开始逐渐地(将杀人一事)告诉他核心圈子内的人——其中包括乔丹、奈特、NBA总裁亚当-萧华及数位耐克高管,还包括他的另一位亲密导师名人堂教练乔治-拉维林,他要确保这些人是首先听他口述这段故事才行。

“我被他们的积极回应所震撼了。”米勒说道。他将这个过程称之为“真正的释放”。

他希望自己的故事能够给已经入狱的人们带来鼓舞,并且给他们上一课,让他们知道社会是如何看待他们的。“一定要让人们意识到,之前被监禁的人也能为社会做贡献。一个人犯的错误,或者说犯的一生中最恶劣的错误,也不能控制人生剩余旅程的走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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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勒的问题开始于13岁,当时他加入了处于西费城科布斯溪地区的雪松大街帮。米勒说,待在家是不可能与钱、毒品或者其他问题扯上关系的,他的父亲在一家公司当主管,母亲照看八个孩子(米勒称“我们的食物很充足”)。其他人都没有触犯过法律。米勒是家中的三子,用他自己的话说当时是名模范儿童——“成绩单上全是A,是老师的乖宝宝……是班上最聪明的孩子”。

但是,这些都没有给予到他最渴望的被尊重感。“比起让老师家长注意我,我开始更感兴趣于让街头的人注意到我。”他说道,“当时我16岁,我是个彻头彻尾的小混混,暴徒。我每天都喝酒。”

从13岁到30岁这些年间,米勒因为种种犯法行为多次被捕,大部分时间是在青少年拘留所或是监狱里度过的。在采访中,他不愿谈论自己被监禁及之后一系列事情的经历,称自己把这部分都写在了自己即将出版的书上。他关注于1965年9月30日的夜晚。用米勒的话来说,他作出扣下扳机的决定是出于报复心理。那个月早些时候,他称之为“无辜者”的一名朋友在与53街松树帮的斗殴中被害身亡。

当时枪械还很少,但米勒之前就从女朋友那儿得到一把.38口径的手枪。所以他握着枪,和三个朋友灌了一瓶酒,出去找寻敌对帮派的喽啰。他朝遇到的第一个人开了枪。

“我们都醉了。”米勒静静地说道,“我当时迷迷糊糊的,突然一个念头冒出来,‘噢操,我都干了啥?’我过了数年才知道自己当晚行为造成的真正后果。”

根据新闻报道,警方在米勒开枪后不久便在事发地附近逮捕了他。米勒在看见警察过来的时候扔掉了.38口径的手枪,但警方迅速就找到了。米勒不认识被害者,也不知道自己和“要帮助复仇”的朋友是否有关系,甚至不知道自己和53街松树帮是否有关联。

“如果让我回到过去重来一次,我绝对不会这样做。”米勒说道,“但我做不到。所以之后我能做的事情就是尽我所能去帮助别人,力图阻止同样的事情在别人身上再次发生。”

同样重要的是,米勒希望自己的发展能够给人生陷入黑暗的人们带来希望。在狱中米勒重新开始接受教育。他在30岁那年获得了天普大学的会计学学位,同时重获自由。从这一刻起,这件事就成了他的秘密。

米勒曾差一点就得到了久负盛名的安达信会计师事务所的工作。在最后一轮面试中,米勒在面对事务所的猎头时,一直在考虑是否要将自己过去的经历和盘托出。不久以后他就把过去之事讲了个精光,然后发现猎头勃然变色,将手伸进口袋中掏出了一个信封。

“我这儿本有一份已经准备给你的工作。”猎头说道,“但我现在不能给你了。我不能把机会给你这种背景的人。”

当米勒梦寐以求的机会化为泡影之时,他便下定决心:“我绝不会再和人说这段经历了。”

米勒说自己从未在申请或面试中撒谎。他只是将往事尘封起来。当他被金宝汤录用的时候,申请书上只问他是否在“最近五年内”被捕或被判有罪。这一细节使他长舒一口气。

但这件事无论如何萦绕不去。1997年米勒出任耐克篮球的副主席,两年以后他成为了新成立的乔丹品牌的主席。2006年米勒离开耐克公司,出任开拓者队的主席。他始终生活在公众注视之下,站在乔丹身旁,与开拓者队老板保罗-阿伦一同坐在场边,参加全明星赛以及NBA庆祝活动——同意也生活在持续的恐惧之中,生怕有人揭开他的老底。

“如果有人碰碰我的肩膀然后说,‘嘿,你不就是……’,或者‘你难道不就是……’的时候,我就有种天崩地裂的感觉。”米勒说道。

米勒经常会梦到自己被捕,被关进牢房,他担心自己过去杀人犯的身份被揭穿,让自己苦心经营的生活毁于一旦:“我把这段事埋藏于心底,压力就由此建立起来。我害怕这段往事被人揭发,然后毁了自己的一切。”

在比尔-克林顿的总统任期之时,米勒曾受邀参加克林顿家庭的晚宴。接到邀请函时,米勒起先不想答复,因为害怕背景审查。“我害怕极了。”米勒说道。他最终还是放松下来,寄出了自己的社会安全号码以及生日,听天由命。当批准回复过来的时候,他松了一口气。

“我当时担任着那么高调的职务。”米勒说道,“我想,‘我这是犯什么毛病?为啥要把自己(的个人信息)透露成那样?’”

后来有一次,米勒得知一位老邻居朋友——一名曾经犯法,后来改过自新的前帮派成员,曾向米勒在耐克公司中的一名熟人吹嘘米勒从街头走进公司那不可思议的跃迁。虽然说的都是恭维话,但米勒听得胆战心惊。“我第二天(给他)打电话说,‘嘿,我知道你的目的是什么,但你还是冷静一点吧。’”米勒回忆道。

米勒的过去鲜有公开记录,这点对他颇有帮助。用谷歌对他进行简单的搜索,并没有关于他犯罪记录或是入狱时间的任何线索。《体育画报》进行了更深度的搜索后,发现一则新闻报道。在1965年10月2日《费城日报》的头条中写道,“16岁青年确认死于科布斯溪帮派成员之手”。第二段描述了嫌疑犯:“拉里-米勒,家住圣凯瑟琳靠近57街处,是56街雪松帮的成员。”报道确认被害者是白人,“被人发现躺在53街蝗虫街的路上”,在送往当地医院后宣布死亡。报道显示被害者从未和警方起过争执。

这段记忆米勒从未忘却。最近他在见到一则商业广告中写道“每个人都是无可替代的”之后,又一次被触动了。“我认为理解了这一点,就会衡量生活。”他说道,“这是和混街头的我所不同的地方。我觉得对于混街头的人们来说,没有什么东西是要用他人或自己的生命去换的。我们都在执行杀死自己的任务,但幸运的是我们没能成行。我为我之前做过的事情越来越感到愧疚。”

当米勒将自己的过去经历讲给老朋友们听,尤其讲给乔丹听的时候,又会形成另一种焦虑。“要和他们讲这段故事,我真的非常紧张。”米勒说道,“因为我对乔丹有着无比的尊重与热爱。”但是乔丹和奈特给予了米勒支持的回应,这给了米勒自信,他相信自己能够将此告诉其他的老朋友,比如萧华。

萧华在对《体育画报》的声明中表示自己一开始对米勒的开诚布公“感到震惊”,因为他“从未听过有关米勒的任何流言蜚语,或是犯罪记录”。“之后我从震惊转向于惊叹米勒读过了如此长时间且成功的职业生涯,原封不动地藏着这个秘密,在我们行业的最高层里工作。而且我最后感到一丝悲伤,米勒这些年一直没有得到朋友和同事的支持,一个人扛下了负担。”萧华说道。

萧华补充称,他相信米勒的经历给了自己“更广阔的视角来审视自己的生活与工作……我觉得这样的经历也使得当他在处理其他人的缺点和错误时,能够成为一名特别善解人意且给人支持的朋友。”

在2012年米勒回归乔丹品牌后,公司在(代言)名单中扩充了女运动员,投入使用了女子服饰流水线,在篮球以外的校园及体育场合中也频频出现。米勒还负责监督乔丹品牌社会影响平台Wings的发展。

“拉里-米勒在耐克的历史中扮演了一个有影响力的角色,是耐克大家庭中受人爱戴的成员。”耐克CEO约翰-杜纳霍在对《体育画报》的声明中如是说道,“他的故事是人类精神中适应能力、坚持能力、力量的体现。我希望他的经历能够在刑事司法改革方面带来一场有益的讨论,在移除困扰人们和团体的污名方面带来帮助。”

米勒称乔丹支持的回应给了他自信,他因而能够将故事讲给更广范围的人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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掩盖过去会带来另一项代价:米勒在面对游走在犯罪边缘的青年时,无法和他们分享自己最为宝贵的人生经历。多年来他一直和城市联盟、青年成就,以及建于波特兰的自我增强有限公司等组织开展活动,经常会就自己的生活和职业生涯发表演讲——但是都缺了最为重要的那块内容。

“我总是感觉自己只说了故事的一半。”他说道,“而且我一直感觉自己在欺骗听众,因为他们并不能得到我人生经历中最有益的部分。但是这部分我不能说。”

他甚至都没有把故事的真相告诉自己三个孩子以及孙子们。但是长女莱西经历过这段故事的很大一部分时间。她回忆称自己在童年时期就会去监狱里探望父亲,尽管她完全不记得细节了。米勒在大约2003年的时候把这段故事告诉了两个当时在上大学的较小的孩子。

大概13年后,莱西开始鼓励父亲披露更多细节,并考虑将此事通过自传的形式完全公之于众。他们在大约六年前开始认真着手此事。

“我,还有我们家的全部成员都一直被父亲所鼓舞。”她说道,“所以我觉得我们有义务分享这个故事,分享这种鼓舞人心的精神,和其他人分享这种(涅槃重生的)可能性。”

有时候这项工作会变得非常紧张,到了其中一人,甚至是二人想要退出的局面。“有时候我甚至想问,这真的是我们要做的事情吗?”莱西说道,“因为我最不想看到的事就是让他陷入痛苦,重新体验一边这些恐怖的故事。但我觉得,(其他人)有着更大的需求。”

对这个故事进行讨论看起来是有益身心健康的方式。米勒的噩梦和偏头痛开始逐渐弱化,在写作过程开展的时候便消失了。米勒说,自己也计划要对怀特的家庭伸出援手。

在米勒的监督下,乔丹品牌已经变得更为普遍,不仅仅出现在篮球鞋领域,而且在NBA队服、大学篮球橄榄球队服上开始现身。

在公布秘密后,米勒说他希望对监禁人员和底层青少年多做工作。他也想要恢复一些教育释放项目,他当年正是靠的这个项目才能在监狱里拿的学位。为此,乔丹品牌针对黑人社区的全球高级经理尚西-马西亚也参与了采访,记下了如何将乔丹去年保证的100万美元中的部分用于促进社会正义。其中一部分会被用于帮助米勒传递他所谓“最关键的信息”:每个人都值得被赋予第二次机会。

“这不是为了我。”他说道,“我所知道的一些无比具有创造力、无比智慧、无比聪明的人,都是在监狱里认识到。我觉得这样的才干被埋没在狱中是一种浪费。”

当米勒诉说他的故事时,我们很难将两个拉里-米勒合为一体:一个是自称“小混混”的米勒,从不珍惜自己的生命;一个是如今身处高管办公室,坐在我们面前,戴着金丝眼镜,穿着深色运动外套和一双极罕见的乔丹一代,四周围挂着各种乔丹图片的米勒。其中有一张照片便是1988年扣篮大赛上乔丹的惊天一扣。

沙发上便是乔丹品牌Wings的海报。在后墙放着阿里和小罗伊-琼斯的签名手套、一张汤米-史密斯和约翰-卡洛斯亲笔签名的照片,上方是一条绿色的“做正确的事”的路标(这是来自斯派克-李的礼物)。两者中间铭刻着乔丹最著名的话:“我在人生中一次又一次地失败,这是我之所以成功的原因。”

米勒是否对这篇文章、这本书感到紧张?他承认的确如此。但这是他人生中第一次准备好将自己的两面都完整地展示给朋友、同僚、公众观看,希望其他人也能够走上他的道路。

“我终于解脱了。”他说道,“我感觉我拥有了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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